原创 一中周长春
老杨,本名杨宝新,原先在淮南煤矿厂工作,由于厂区煤矿日益枯竭,裁剪员工,他就拖家带口来到我校当了男生宿舍的一名管理员,当时他已是近五十岁的人了。
因为学校有住校生,夜晚,班主任经常巡查寝室,这少不了要和老杨打交道。每次晚上巡查寝室,见我们一进宿舍大门,他就从值班室出来,主动和我们一道到每个楼层看看。在楼道的走廊上,学生们都主动而有礼貌地和他打招呼∶"杨叔好!"他能叫出每个学生的名字,哪个班级,家住哪里,住哪个寝室,甚至连这个学生睡上铺还是下铺都了如指掌。
我开始以为是偶然,认为可能他对某些学生印象深些罢了,后来在和他谈心中才知道∶他对整栋楼(五层)的每个学生都搞得一清二楚。我讶异于他惊人的记忆力,他不以为然地说∶"你管宿舍没有这把刷子哪行?不能老拿着学生登记簿去查看寝室吧?那样太费事,学生也会瞧不起你,就觉得你是个看门的。如果你开口就能叫出他的名字,以后他们搞那些扯谎磨屁的事也得掂量掂量。"我觉得非常在理,但工作量的确很大。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便说∶"那不费事,我记性好,我坐在值班室看每个学生经过我都在琢磨,很多一周就记住了。"他说得很轻松。
一天晚上巡查时,他说∶"上周五,一位学生早读迟到,他猫着腰想趁我不注意溜走,我立马叫出他的名字,让他站住,并说出了他的班级和班主任的名字,他立刻像泻了气的皮球,主动认怂并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在一旁听着,深感自己的记忆力和工作细致入微的程度远不如他。
2003年,我带*一届高三,四月正是"非典"肆虐之时,我班一位学生家长坐飞机从广东回六安看孩子,飞机上有一位发热病人,于是有关部门根据信息追踪到该航班的每一位乘客。当然,很后也找到了我班的这位学生,根据上级要求,把他隔离在学校操场看台下的一间小房子里。于是,从上到下的相关领导,想尽办法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自己躲得远远的,很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我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大礼包。
谁去给那隔离的学生送饭?谁去消毒那个隔离的小房子?很初,我说去送饭,有关人士说那太危险,你还要和班级的学生接触,不符合上级规定。很后,老杨主动请缨把这事揽了下来,他负责给学生送饭、消毒和安抚谈心,我也每天至少打三个电话给他做心理辅导。两周隔离过去了,很后虚惊一场,那位老人只是感冒发烧。从这事中我看到了老杨的为人和担当,之后我一直称他为杨老大。
一天,我和老杨谈心时,他对我说∶"人这一辈子,没有白受的苦,也没有白遭的罪。所有这些,都不过是一块跳板,一切的经历,都是一笔财富。"我知道他在安慰我,我点点头,兄弟相视一笑。
这事过去有十七年了,但给我和我的学生心理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和阴影,让我认清这个纷繁芜杂的世界是一个普遍联系的整体,一个看似与你无关的人或事也许都会给你产生影响或给你造成伤害。通过这事,也更让我认清什么叫担当和良知,遇事没有担当甚至把责任转嫁他人是当今社会很多人娴熟的处事哲学,殊不知苍天岂能饶过谁?作家方方有句话∶“时代中的一粒灰,落在个人那里,可能就是一座山。而我们偏偏处在一个尘土飞扬的时代之中。”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当中的深刻含义。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本分地做着教师这份工作,以自己的言行影响着学生,兢兢业业地做着本职工作,不断完善自己,以平静的心态感恩着社会的美好。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
2008年下大雪,我家自来水管被冻裂了,水从墙面的瓷砖往外渗,洇潮了楼下的墙面。老杨得知后主动带上工具,凿开墙面,找出漏水点,帮我修好,我给钱,他又坚决不收,无奈,我只好请他吃了一餐,喝了一瓶酒,微醺中,我们相谈甚欢,我也了解了他的很多经历。
一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辞去了宿舍管理员的工作,在大市场搞起了茶叶批发的生意,收入比学校高多了。一次,我特地到大市场找他,由于市场太杂,很终未能如愿。这几年,我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我想,根据他的能力应该生活得不错。
昨天,出门买菜,在超市看到一位和他长相极似的人,我想到了他,他应该很好吧。
是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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