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马秀芳
窗外瑞雪纷飞,预兆着新一年的祥瑞。记得小时候的雪要比现在要大要白,有的和院子的土围墙一般高,形成一道道“雪墙”。
农家孩子在寂寞寒冷的冬日里,除了帮父母喂喂牛羊,做做寒假作业,剩下的时间就是欢天喜地地和房前屋后的雪“疯玩”,小时候的冬天好像除了雪,感觉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滑雪和溜冰是我们的常规游戏,坐在拉粪筐的小木爬犁上从雪坡上滑上滑下,有时滑不好,爬犁就会打转,人就会从雪坡上滚落下来,惹得大伙哈哈大笑;或是打雪仗,分成敌我两组,对阵开始,一时间雪球满天飞,身上、脸上满是雪,到很后不分敌我,大家互相泼雪嬉闹,嬉笑声打破小村庄冬日里的寂静,爱凑热闹的狗儿也欢快地围在我们身边跳着、叫着。
村庄旁边有个湖,在光溜的湖面上打尜尜,溜冰真的很爽快,就算跌个仰面朝天吧,也不觉得疼,直到第二天起床,才发现被磕青的膝盖隐隐作痛。
很能让农家小孩发挥艺术才能的恐怕就是堆雪人,盖雪房子了,做这些活的时候一颗颗小小的心就会安静下来,个个模样虔诚的像位心灵手巧的“小艺术家”。
冬天的天气说变脸就会变脸,寒风夹杂着雪片敲打着蒙在窗户外的塑料布,大人们就会说寒流来了,嘱咐我们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许到外面乱跑,小心会冻掉耳朵。记得小时候每遇到“寒流天”,母亲都会煮一大锅肉,寒冷的冬夜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坐在温暖的屋里,父亲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我们几个孩子趴在桌上做寒假作业,母亲在肉锅里下着面片,锅里散发出的肉香味弥漫整个小屋。
每天的傍晚时分,父亲从白雪覆盖的条田地里赶着羊群朝家走,几只麻雀站在羊背上清闲的唧唧喳喳聊着天,母亲在昏暗的油灯下捻着毛线,准备给一家人织羊毛袜抵御寒冬,一次,我喜欢穿的一双红色羊毛袜被烧烫的土火墙烤黄了,为此我难过了好几天,直到母亲又重新给我织了一双羊毛袜。
上一年级时,母亲给我做了一双圆头的花灯芯绒的棉布鞋,刚穿到学校,同学们就取笑我,说这是老奶奶穿的鞋子。第二天上学时,我就哭着死活不肯穿那花棉鞋了,母亲没法,只好托人从县城给我捎回来一双黑色的棉胶鞋,我抹掉眼泪,穿上那双新的黑色的棉胶鞋,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那阵儿流行黑棉胶鞋,不管男孩女孩每个人脚上都穿着一双黑色的棉胶鞋,就像现在流行雪地鞋一样,我们每个小孩都因能穿上一双黑色的棉胶鞋而骄傲,常会在雪地里比谁的棉胶鞋新,谁的棉胶鞋好看。
周末哥家冬宰,我们兄弟姐妹欢聚一堂,似过年般欢喜,大家许久没这般高兴了,平日里不是你忙就是他忙,不容易凑到一起。准备开始干活了,在翻找件旧衣服穿时,却意外发现了自己上小学五年级时穿过的花棉袄,如见到久未谋面的亲人般亲切。这件花棉袄是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面子是暗红底上印着小朵腊梅花的粗棉布,里面絮的是当年新剪下的细羊毛,刚穿时,那羊毛还扎人呢。袖口处因磨破了,用黑色的袜子腰护着,前襟处也打着一块其他花色的补丁,看来这花棉袄大妹还接着穿过,记得我穿时还没打补丁呢。那时家里有几个孩子的人家,都是老大先穿新衣,穿小点后老二老三接着穿,我小时就穿过好几件哥的或蓝或军绿的中山装,同玩的女伴们因上面都有姐姐,所以个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就我穿的像个“假小子”。
一次,外出打工的父亲从县城给我带回来一件花背心和一双粉红色的塑料凉鞋,我穿着它们在我们那个小村庄很骄傲、很自豪地转悠了一天,到现在我还能真切地感受到那时的喜悦之情。
小时候母亲常给我们几个孩子用旧衣物改做棉裤、棉手套、布鞋之类的,随着年岁渐长,还是觉得母亲缝制的衣物很暖和很贴心。
一次见嫂子给侄子、侄女们做棉手套,叫嫂子给我也做一双,嫂子知道我平时是不会戴模样有点“土”的它们的,我说想把它们摆放在房间里,平常瞅着,心里就觉着温暖踏实。
村子里有一家小商店,是同学家开的。每次大人给我们一毛钱或五分钱零钱,还没等它们在口袋里捂热,就会呼朋唤友到商店去买糖,那时候一毛钱可以买7块双喜糖。
商店的水泥柜台差不多和我们一般高,和小伙伴们趴在柜台上,头碰头数着为数不多的糖果,还要仔细瞧瞧糖果的形状是不是月丫形的,如果不是月丫形的,就会让同学的奶奶换,因大伙一致实心认定月丫形的双喜糖才是正宗的,其他形状的糖果是假的。同学奶奶对我们这些小孩比老爷爷慈祥和有耐心。每次对我们的这些个无厘头要求都会一一答应,而老爷爷往往会把我们这些小家伙先训斥一顿后才会给我们换糖,他知道如果不给换,我们这帮小家伙就会赖在商店里不走。
一帮小家伙满脸幸福地将糖果塞进棉手套里,嘴里含着甜甜的糖,脚下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又跑到雪的世界里撒野去了。
作 者 简 介
马秀芳,回族,现居新疆,喜欢用温暖文字点缀生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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