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庸
在《都柏林人》(上海译文出版社,孙梁等译)中描述了形形色色的都柏林人,面目各异,其中较纯情的一种,大约要数《阿拉比》了。这种纯情,与浮华正好相反,反映了都柏林生活的两极。
《阿拉比》说的是一个少年的恋情故事,通篇透出一种玉兰花香的气息,文字简洁精美,婉约雅致。都说东方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含蓄内敛,如《红楼梦》中的宝黛之爱,既抒情又守约,《伊豆的舞女》中的少年之恋,朦胧凄美,等等。
其实西方人的爱情故事含蓄婉约的并不少,如贝纳丹·德·圣比埃的《保尔和薇吉妮》、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以及这儿要提到的《阿拉比》。
主人公“我”暗暗喜欢上了曼根的姐姐。她*一次的出现,是在自家门口石阶上呼唤弟弟回家吃茶点,每逢这个时候,我就在暗中瞧着她对街道东张西望。“她弟弟在顺从她之前,总要先嘲弄她一番,我则靠着栅栏望她。她一移动身子,衣服便摇摆起来,柔软的辫子左右挥动。”他经常在暗中偷窥,时间一长,不满足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跟她讲过话。于是想办法和她照个面也好他每天早晨,躺在前客厅的地板上,望着她家的门“我总是把百叶窗拉下来,只留一英寸不到的缝隙,那样别人就看不见我了。她出门走到台阶上,我的心就怦怦跳。我冲过过道,抓起书就奔跟在她后面。”看到这儿,我们有些儿担心,主人公想干什么?其实,这不过是少年的冲动,一种没有目的的冲动。他加快脚步走到前面的一个岔路口,目的是想和她打个招呼。从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但她的名字“总是使我蠢头蠢脑地激动”。有时他在祷告和唱赞美诗时,她的名字会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还会热泪盈眶。应该说这够纯情的,而又难受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敢同她讲话。只能偷偷摸摸地在暗中自娱自乐。“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同她讲话,要是说了,怎么向她倾诉我迷惘的爱慕。这时,我的身子好似一架竖琴,她的音容笑貌宛如拨弄琴弦的纤指。”
暗恋了这么长时间,总得要有些回报吧,她终于跟他讲话了。她一开口,他慌乱不堪,又不知说什么好。从这儿可看出,作者把少年的心理把握得很生动、很准确。而曼根的姐姐年龄上稍稍长一些,待人处世较为老练,而且她本来没有其他的意思,对这个小弟弟泰然自若。她问去不去阿拉比?阿拉比是一个集市。“我记不得怎么回答的。她说那儿的集市一定丰富多彩,她很想去。他问为啥不去?她说这一礼拜要去修道院静修。他就说我要是去,一定给你捎点什么的。”
仅有的这样一次讲话,他还答应要捎点什么,于是他把自己的许诺牢牢记住了
他还小,希望大人陪他去,比如姑父等人,当然他还要些钱。姑父答应他去。但这天晚上,姑父回来得晚,原来他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他只得一个人去了,他是为她而去的。他乘上直达集市的火车,到了那儿,有一只钟被亮光照着,“我瞅了一眼九点五十分。我的面前矗立着一座大建筑物,上面闪亮着那魅人的名字。”这魅人的名字是什么呢?自然是“阿拉比”,但是这儿表达的显然不仅仅是一层意思,“阿拉比”这个称呼与她已经同化了。或者干脆说此刻“阿拉比”已经是她的象征。小说并没有这样提示,但从情绪、气氛的渲染上都暗示了这一点。他来到这个象征之地太晚了,多数店铺已经关门。他逛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买到。他很无聊地“把两个便士丢进口袋,跟里面一枚六便士的硬币碰响。”这个细节描绘得很精彩,用便士撞出便士的声响来写出他的无邪与失望。这一声响后,接着,听见长廊尽头传来熄灯的喊声。他很失望地回家了
这一个失望可以说是一个纯情的少年*一次“情约”没有得到履行,对他是一个打击,小说因此而散发出淡淡的悲哀气氛,这气氛是纯洁的、动人的,也是伤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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