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
我们兄妹三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相互聊天时,每当说到爸、妈的时候,喜欢在称呼前面加上“咱”,感觉这样说着顺口。
小的时候,如果有人听到我们哥仨聊天,会笑着说:“你们哥仨说话都有一个毛病,总是咱爸、咱妈的。直接说爸、妈多好,又没人跟你们抢?”
仔细想想——也对!不说咱爸、咱妈,直接说爸、妈就行,“咱”这个字,说与不说、确实无所谓,甚至有点多余。可能就是个习惯,自己要克制一下,以免再让人家笑话。
从此,每逢再说爸、妈的时候,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说“咱”。和哥哥妹妹聊天时,感觉他们也在故意避开“咱”这个字。
记得那些人向我提出建议的时候,我就是十岁左右,或许更小一点,六、七岁?我说不太准。
大一点了,在语言表达方面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
可能是“咱”这个字眼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了,尽管每次都会努力克制自己,可是,和哥哥妹妹聊天的时候,还会在不经意间冒出那句咱爸、咱妈。克制了好长时间,就是改不过来。依然会有人笑话我这个毛病,话语里似乎带着嘲笑。
笑就笑吧!不当吃、不当喝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兄妹三人各自成家,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彼此见面的机会少了,打电话的时候多了。可是,每次通电话的时候,依然习惯性地用到“咱”这个字眼,感觉没有“咱”这个字,父母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有点远;自己和哥哥妹妹之间的距离也变得远了似的。
自从有了女儿,回家的*一件事就是看女儿,总觉得看见她心里踏实。
女儿十分乖巧,我也因为女儿的懂事感受到了生活的幸福。所以,我一直这样幸福地踏实着。美好的生活如同在嘴里含了一枚糖果,永远含不完的一枚糖果,非常甜。
有一次回家,女儿没在。我当时紧张起来,冲着爱人:“咱闺女呢?”似乎在喊。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去同学家玩了。”爱人回我。
听了爱人的回答,我内心一下子平静了好多。“哦!没事,这不是没看见她吗!”我轻轻地说。
可是那句“咱闺女呢”在脑子里盘踞着不肯离开,自己都觉得好笑。我竟然把“咱”这个字眼又用到了这里,我又说错啦?直接说“闺女呢”多好,我为什么会用到“咱”这个字?如果把别人嘲笑我的那句“就好像有人要跟你抢似的”换到这里解释呢?
朦朦胧胧中,我找到说话时为什么要用“咱”这个字的答案了,似乎不是我的错。
二零一八年的时候,母亲因病住院,并且做了手术。
母亲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从那一刻起,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害怕,*一次感觉到妈离“咱”越来越远了,好像会在某一天或者某一刻,爸、妈再不属于咱,会被别人抢走;咱也会离子女越来越远,子女也会不属于咱。对,就是怕。我和哥哥妹妹怕爸、妈不是咱的;我和爱人怕女儿不是咱的。
他们说对了,好像不加上“咱”这个字,自己的亲人真的就要被别人抢走似的。没错,这就是我要找的答案。
妈妈手术很成功,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可以出院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这种幸福十分简单,是用金钱买不到的。因为妈依然属于“咱”,我用手在胸前画了十字架(我不是基督徒)。
人们常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没了,人生只剩下归途”。我很不喜欢这句话,听上去特别伤感。真的很难想象,偌大的世界,如果没有父母的陪伴,自己像啥?踽踽独行的身影是否有人惦记?
忽然感觉自己是游走于父母和子女之间的一片浮萍,越来越渺小。离子女近了,立刻会离父母很远。可是,一旦父母不属于咱了,咱又离子女很远。
生活中要珍惜咱有儿女,父母有咱;咱有父母,儿女有咱的日子。
思想就这样乱着,生活又是那样清晰。
“有过多少不眠的夜晚,抬头就看见满天星辰,轻风吹拂着童年的梦,远处传来熟悉的歌声,歌声述说过去的故事,歌声句句都是爱的叮咛,床前小儿女,人间*一情,永远与你相伴的是那天下的父母心……”手机里传来张也清脆感人的歌声。
正在炒菜,抽不出时间去接听,任凭手机发出呼唤的声音,醉在这迷人的歌声里。
我喜欢张也的声音,干净、利落。听完她的歌,心里有拨云见日般的清新。所以,手机来电铃声用了这首歌。
炒完菜看手机,未接来电显示“哥哥”。没多想,赶紧回拨。
我:喂!你打电话了?
哥:嗯!想问问你,咱妈好点了吗?
我:咱妈好多了,精神头也不错,吃饭也不错。你放心吧!
哥:那就好、那就好。咱爸也没别的事吧?
我:咱爸还是老样子,吃完饭就看电视,挺好的。
哥:咱爸妈没事我就放心了。记住让咱妈按时吃药。
我:嗯!知道。
哥:咱妹妹回家了吗?
我:她没回,也是打电话询问咱爸、咱妈的身体情况。
哥:咱爸、咱妈没事就好,挂了啊!有事打电话。
挂断电话,我在想:咱爸、咱妈、咱哥、咱妹、咱闺女……所有亲人的称呼前面用“咱”,根本不是错误的。他们都错了,唯独我是——正确的。
我珍惜生活里能够用到“咱”的日子。
哈尔滨有名癫痫医院北京哪的癫痫医院很好山东治疗癫痫病很好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