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 嫁妆整整齐齐摆放在新娘床上

老家大姐的女儿出嫁定在中秋节。我们决定回家，一因舅舅舅妈的身份，二来我很想了解潮汕地区出嫁的风俗。未回去之前，早几天回家帮忙的二姐，将出嫁风俗通过语音、图片等方式传递给我们，更引起我的兴趣和好奇。为怕堵车，我们早早就出发。前年国庆兴致勃勃赶去佛山参加舅表哥女儿的婚礼，那可是客家风俗和潮汕风俗结合。早八点出门晚八点才到，四个小时路程开了十二小时，到达目的地时婚礼早已结束。我很不甘心去祠堂看了看，只见到了一地还有硫磺味道的红纸屑，让我们很遗憾。吃过午饭我们就去大姐家。房大门上一张大红的双喜字透出些喜气，房子里简单布置了，插了粉红玫瑰鲜花蓝，挂了气球。屋子里气球听说是新娘与弟弟花了大半晚上的时间，又是吹又是扎的，一个个贴上去，那闺房床头的“I LOV E YOU”的字样就贴了好长时间。不知道姐弟俩布置时有什么样的心情？客厅茶几上除了潮汕人家里少不了的功夫茶具，还新添了一套十个杯的瓷茶具。红色的果盘摆放了红的糖、乌的枣、绿的橄榄三大盘，招待客人。我们顾不上喝茶，去闺房看嫁妆。嫁妆整整齐齐摆放在新娘床上。棉被、被单、枕头、衣服、首饰及成家需要基本日常用品大小二三十种，也可能不止。很抢眼的就是首饰了，七大姨八大姑送的款式多样的戒指、手镯、项链、耳环等，一字排开，金光灿烂。其中有一对特别惹眼的翡翠耳钉说是大姐十几年前买的，有女儿的娘任何时候都在准备着嫁妆。未来的弟媳给姐姐送了一个粉红的首饰盒，只待姐姐每天对镜贴花黄时，会想起弟媳这个家人。女孩子粉红心思全在这里。一小弟弟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问他妈：这么多金子能戴得完吗？大人噗嗤都笑了。女儿一辈子就嫁这一次，以后是人家的人啦，娘家只要能，就会尽可能多送些嫁妆。弟弟，那不是金子，分明是爹娘的心。我不懂潮汕话，只顾仔细看嫁妆，喔，还有房产证、银行卡，这真是给一对新人重新布置了一个家。我莫名想起小时候看到隔壁堂姐姐在冬月出嫁场景，那也是我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一次延续旧时的传统婚礼，从男方提亲、认亲，女方置办嫁妆、出嫁，前后一年多。八十年代嫁妆有衣柜、五屉柜、饭桌、椅子等大件家具，还有碗、盆、桶等日常用品，被子、枕头等床上用品。条件好的还有自行车、缝纫机等。现金和首饰是很稀罕物件，我们小孩子基本看不到。一堆嫁妆崭新崭新的摆在房子里，红红的棉布新被子暖暖的，木柜子还散发着桐油那特有的味道，不知道做爹的是刷了多少遍桐油啊，希望这木柜子木桌子女儿能用一辈子吧。几乎全村人都会来参观嫁妆。有女儿的爹娘就开始问东问西，家具是用房前屋后种了多少年的哪几棵树打的，这么好的手艺是哪家师傅；娘呢就问鸳鸯绣花枕头是谁绣的，被子用了几斤棉花，菜式有哪些样。爹娘各有各的分工。出嫁那天早上，婆家人就会安排年亲力壮的小伙来挑嫁妆，回到婆家后布置好，一些人也会来参观。如同现在一样。传统的习俗看样子在哪儿都差不多。听说嫁妆越丰厚，女儿在婆家的地位就越高。我想，爹娘的心其实不是希望女儿有多高的地位，否则不会教导女儿“要孝敬公婆，夫妻间互敬互爱”之类的话来。与我遥远的家乡父母一样，只期望女儿将来在婆家不受委屈，少吃苦罢了。不能跟随女儿去婆家，于是竭尽所能多准备些嫁妆。我没有举行过婚礼，也没有什么嫁妆。娘的身体一直不好。结婚前一年我们回家时，正赶巧儿时玩伴也是同学结婚，嫁妆很丰厚，听说还有银行存款。抬嫁妆的人从我家门前走过，被娘看到了，因无能力为我置办嫁妆，娘心里很难过。我安慰她：你看你女儿长大了，能自立更生，娘更要感到骄傲才对。很后为让娘心里舒服，我将给她的2000元钱带回深圳，按娘的要求买了一台洗衣机。我很爱惜，在我结婚三年后娘去世后，这台洗衣机还用了很多年。